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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一看到美女漂亮整齊的牙齒,我都不由自主地貼在鏡子前面龇牙咧嘴從各個角度反復比較,終於有一天,我一拍桌子下定決心:整牙!進一步與美女拉近距離。
首先到醫院咨詢像我這樣的“高齡”患者做牙齒整形的可行性,大夫的答復讓我歡欣鼓舞:現在的醫療手段和齒科正畸材料完全可以讓40歲以下的患者在比以往短得多的時間內完成牙齒整形,像我這種不太嚴重的情況,估計在一年半到兩年的時間內就可以完成。回想小時候,班裡戴牙套的同學好像是從初一戴到高三的,我就算最長熬兩年,也賺了。
立刻按照大夫的吩咐拍了牙片,喜滋滋地將片子遞到大夫手裡,片刻之後大夫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立刻讓我“醍醐灌頂”。“4顆智齒拔掉,另外,上下左右的“四”拔掉——一共拔8顆牙,然後才能戴牙套。”回過神來我差點立刻掉頭走掉。牙不齊就不齊吧,二十幾年都過來了,也沒人提意見,怎麼這歲數了就忍不了了?
“牙齒不齊影響美觀是其次,更主要的是會嚴重影響口腔健康,容易患齲齒,容易產生牙石,容易導致牙周炎,甚至引起牙齒松動以及面部關節損傷……”大夫說:“你可以不整牙,但我必須把後果跟你說清楚。”
本是為臭美而來的,還是歪打正著。整治這錯落不齊、後患無窮的牙齒,不是直接戴上牙套那麼簡單,猶豫片刻,下定決心,整!
拔牙頭一遭
我的一個同事從前是牙醫,應我請求幫我聯系拔牙的事情。沒想到他的動作如此神速,當天就電話聯系好了一位牙醫,然後跑來喜滋滋地通知我,“明天就動工。”我托著下巴猶豫不決,要不下個星期開始?他飛快搖頭,一臉抑制不住的興奮。“宜早不宜晚,先拔了再說!”(拔完牙才知道他懷有怎樣“歹毒”的好奇,他想看看我這從沒拔過牙的人是如何地龇牙咧嘴)。選了個吉日,一早趕到口腔醫院去拔牙。
傳說中拔牙是件讓人聞風喪膽的事情,從沒拔過牙的我“無知者無畏”,有麻藥呢,我看它能邪乎到哪兒去!同時一腔臭美的熱情無比高漲。等到看見托盤中的“锛鑿斧鋸”和吸進針管的兩劑麻藥,我開始不能自控地渾身發軟,沒容得我抒情,針頭便帶著麻藥伴著尖利的疼痛扎進牙床。
待我說話已經像醉鬼一樣咬字不清時,手術便正式開始了,我麻木的神經對刀子剖開牙肉還是敏感的,雖然不是痛,但是那種鈍鈍的壓迫感和咯吱咯吱切開牙肉的聲音讓我異常揪心。要不是來拔牙,我真不知道自己的嘴有如此大的彈性和張力,能被扯到離右耳根子不遠的位置,即便是拔除最後那顆永不見天日的智齒,大夫粗大的手指也能方便進出,靈活自如。
我緊閉雙眼,手心冰涼,忽聽得大夫對助手說:“牙齒位置低,牙骨阻礙,去骨!”一個醫生兩個助手,叮叮當當地在我嘴裡大干起來,其陣勢絕不亞於一個小型裝修隊。
好像正有利器在與我口中右後部位的某個硬質器官苦苦較量,那……那應該是在“去骨”吧!偶一睜眼,見一把木錘正被護士遞到大夫手裡,要不是出現在牙科手術室裡,它的外形還是蠻討人喜愛的:北歐風格的淺色原木,花紋優雅流暢,表面潔淨光滑,大小粗細握在手裡非常合適妥帖。問題是現在這把可愛的木錘正被握在牙科大夫手裡!我絕望地閉上眼睛,耳邊傳來一陣木錘叮當,料想自己當時一定面露凶相,猙獰程度不會遜於任何一條鳄魚。護士費勁地搬著我的頭,使其位置角度讓大夫錘起來更為順手,斷不體諒我的種種辛酸。歷盡滄桑苦難之後聽得“當啷”一聲,牙齒被扔進托盤。我頭暈眼花地睜開雙眼,感覺腦袋已經成了散黃的雞蛋。
穿針引線,固定打結,這個男醫生利落得像個善納鞋底子的巧手媳婦,“拔下來的牙還要嗎?”我捂著腮幫子拼命點頭,再怎麼著它也在我嘴裡默默埋伏了二十幾年不痛不癢跟我無冤無仇的。再說了,劃拉到手裡也一大堆呢!我得攢著,在原始社會裡這都是定情的信物。匆匆無言地謝過各位大夫護士,我提著包跌跌撞撞出了門。一路上半邊臉和整張嘴還是“麻木不仁”的,但是我能感到麻藥的控制地帶正在慢慢縮小,我被疼痛欲來的恐懼所籠罩,突然悲從中來,感慨萬千,想想人可真是個脆弱的東西啊,這麼幾下子就被敲下去本來好好的一堆東西,又是骨頭又是牙的。
中午陪幾個重要客戶吃飯,席間點了我最向往的烤鴨,其余的菜也色香味都不含糊。我內煉定力,氣運丹田,手握一盞清茶談笑風聲,還要不斷謝絕大家的好意,“不吃不吃啦,你們慢用吧……”大家卻不知趣地不停相勸:“小劉,來點軟的,不要緊!嘿!這大蝦還真鮮!”天知道我連嘴都掰不開,忍著餓和疼的我怒火中燒,真想喊一嗓子:“你們開刀動骨拔顆牙以後吃口飯試試!”
就這樣我從涼菜看到甜點,然後前心貼後背地與打著飽嗝的一干人等從包間魚貫而出。“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全世界的人都認為我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