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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倒退到二、三十年前,相信人們並不能心平氣和地老爭論這個問題,因為在那個時代,連塗口紅都會被貼上“資產階級生活作風”的標簽,更不要說人造美女了。而如今,不論你如何譴責,願意挨刀做美女的,照挨不誤。而美容醫生也照樣樂得大賺其錢。所以,在允許道德爭論的同時,當務之急是要先解決法律層面的問題,因為人造美女是有風險的,一旦出了意外,必然涉及法律紛爭。
至於說到道德層面,不能僅僅著眼於顧客,同時也要著眼於醫生。例如,美容醫生不應該為了牟利而一味鼓勵人們做美容手術,而是應該將手術可能涉及的所有風險如實地告訴顧客,以便消費者達到“信息對稱”,理性地作出決定。至於消費者一方,通過美容手術求美是他(她)們的自由選擇。尤其是對那些因相貌缺陷而導致心理缺陷的人來說,美容技術將是他(她)們的福音。
但是,圍繞人造美女的道德爭論,顯然不是針對這些有相貌缺陷的人,而是針對那些本來長相已經頗為不錯的人。為什麼後者要花費昂貴的代價和冒著手術失敗的風險來實現“美女”夢呢?從理性的角度來看,這樣做的行為似乎是“不值”。但問題在於,“值”與“不值”,並不是絕對客觀的,而是相對和主觀的。只要人家願意,“痛,並快樂著”,對當事人來說就“值”了。
這個問題的意義,其實在於它所蘊涵的社會和文化意義。人造美女是一種社會文化現象。它預示著消費主義時代的自戀文化的興起。為什麼這麼說呢?
自戀文化是以自己為中心、高度關注自己、意識著自己和眷戀著自己,並不斷以某種理想標准來改造自己的文化。美容、健身、及時享樂、消費攀比,都是自戀文化的表現。
在改革開放以前的時代,是根本沒有自戀文化存在的土壤的。那個時候,人們所戀顧的是自身以外的對象,而不是自己,因此,那個時代的文化可以叫做“他戀文化”。他戀文化包括兩個戀顧對象,第一個層次是政治偶像、英雄人物、神聖事業、祖國和人民的利益;第二個層次是家人和戀人。
改革開放以後,人們的思想觀念逐漸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其中一個根本的變化是個體利益和個體意識的興起。人們不再追求不著邊際的東西,轉而追求看得見、摸得著的個人利益以及物質和精神享受。
誰是自戀文化的主體呢?答案是在改革開放以後出生和成長起來的一部分人。他們是在“去集體主義”和“去他戀文化”的日常話語和實踐中長大的。
自戀文化並不意味著人們都要去做美容手術,因為自戀的方式是多種多樣的。而消費主義與自戀文化其實是“孿生姐妹”,因為消費主義乃是自戀的一種典型方式。人造美女事實上是一種“形象消費主義”,因為借助於醫學技術,美好的形象也是可以從“醫學超市”上購買到的。既然如此,那些對自己形象不滿的人,即使自己的形象還對得起觀眾,但是,由於其形象對不起自己,便需要借助消費的手段來加以整治。